——关于我与华北科技学院外国语学院徐华锋副教授的陈年旧事 徐华锋于年6月摄于湖南省桂阳县第一中学校园 某日夜晚,万籁俱寂,微风轻拂,星星点点,抬头仰望浩瀚的太空,一轮皓月高悬天际,尽情倾泄着淡淡的银辉。目睹此景,不由令我想起了一位远在天边的同宗兄弟,想起了过去的流金岁月,想起了发生在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他叫徐华锋,因在徐氏宗族的“忠、和、道、德、成”五个辈份中,我们都属于“德”字辈,故他又是我的同宗兄弟。如今,他在华北已然定居了,而我却漂泊在广东省的东莞市,两人虽相距甚遥,但在这个电话、手机和网络相当发达的通讯时代,我们依然保持着亲密的联系。因两人各有各的天地,各有各的事业,自从年春节一别后,掐指一算,我们又整整两年未见面了,想到这里,心底难免涌出些许惆怅。 与他的相识是在年的暑假,我前去桂阳县第一中学领取《学习成绩通知书》。在校园的一条小径上,我们不期而遇。出于礼貌,互相打个招呼,并趁机聊了起来。通过交流,我得知他现在高文科重点班,是从高班转过来的,因喜爱英语,便选择了英语特长生,准备将来考取英语专业的高等院校。我和他同届,不过我一直在高理科重点班。另外,他是在太和镇中学完成初中学业的,而我却是在本校初中部,故之前并不认识。此外,我意外得知,我们的家乡都在太和镇,只不过他是地界村下梓木组的,我是神下村的,不过,两个村庄之间并不远,中间相隔一座山,步行只需半个小时的路程。基于此,我们相谈甚欢,并约定同时回家。因他家就在公路旁边,我便趁热打铁决定去他家坐坐。来到他家后,发现后院竟有一颗枣子树,时值成熟季节,米黄色的枣子挂满一树,任我随意采摘,直吃到口角流涎为止。吃完中饭,出于酷暑难当,我们便决定去河里游泳。走过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翻过村庄后面那座小山,便来到了河边。这条河很长也很宽,估计有十米宽,河对面便是清和乡的榜山村(现为被划为太和镇)。我们脱光衣服,“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尽情享受这无比的惬意。我们畅游在这一条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河流里,挥洒着我们的青春和激情,兴之所至,我们一齐高声吟诵着毛泽东的《沁园春·长沙》,在“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朗朗歌诵中结束了我们之间的第一次神游。 新学期来临,我们已是即将毕业的高三学生了。在那个一味追求升学率采用题海战术的教育年代,一方面学校补课占用了我们太多的时间,另一方面每个月的例行考试也就是月考绷紧了我们的神经,还有那煽动人心的座次排名更是抹杀了我们诸多的人生情趣,日子就这样每分每秒地煎熬着,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硝烟味。尽管如此,我们见面时还是一往如初,嘻嘻哈哈。虽然我们并不在一个班级,但稍有空闲,我总会从三楼的高班跑到二楼的高班游玩。不可否认,高班也有我的一些朋友。为此,我几乎认识了高班的所有成员,并和他们成了亲密的朋友。记得毕业前夕,我将学校所发的《毕业纪念册》交付予他,请他写毕业赠言,并委托他转交相关朋友。何曾预料,当收回《毕业纪念册》的时候,我发现高班竟有许多校友为我写下了毕业赠言,而很多人与我只是泛泛之交而已。毕业前夕,他送了我一张相片,头戴一顶瓜皮帽,一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样子。因他那顶别具一格的瓜皮帽,我对这张相片记忆犹新,至今仍珍藏着。高考之后,他的成绩还算可以,也许是吉人自有天相,因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实行按英语专业考试成绩择优录取的原则,于是他就以这种方式走进了象牙塔。而我却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为了明年考取一个更理想的大学,主动放弃了衡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现为衡阳师范学院)计算机应用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当然,这是父亲的决定。在经过一年的无情洗礼后于第二年才考上省城长沙的一所高校。迈入所谓的象牙塔,身心无疑获得了空前的解放,自此我们的联系更加频繁了。我校在天心区,他的学校在位于岳麓山下的岳麓区,俗称河西,中间隔着一条湘江,距离并不算远,当时坐公交只需五角钱,于今而言便宜至极。读大学实在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一周只上五天课,拥有太多的时间供自己支配,故每到周末,我便去长沙城里游玩,但更多时候还是去同学那里串门。他们大都分布在长沙的各个高校,故我的足迹几乎踏遍了长沙市的各个高等院校。毋庸置疑,湖南师范大学是我经常去的地方。虽说那儿也有我的好几位同学,但我一般总是找他玩,毕竟是同宗兄弟嘛,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默契。我每次去他那儿玩,偶尔会去学校的食堂吃饭,但更多的是,他会带我去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餐厅吃饭。虽说要花费不多的十元钱,但对我们这些穷学生来说,无疑却是借打牙祭奢侈了一把。不过,更有情趣的是,我们一同漫步在偌大的校园里,诉说彼此的心声,畅谈我们那并不成熟略显幼稚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有时我们也展望那并不成熟的未来。到了晚上,我们便去看那廉价的录相,沉浸在那些经典大片里,自得其乐。回来之后,便借宿在他的集体宿舍里,俨然亲兄弟一般。尤值得回味的是,有时我们会驻足在一个叫做望妹坡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看那些一个一个从面前走过的女学生,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其体形和容颜品头论足,聊解春情萌动时期对异性的一种渴求。坦白说,对于我们的大学生涯,我是挺佩服他的。他除了把必修课学好之外,还报读选修课,以增加学分。此外,他还去参加社会实践活动,搞家教工作,为父母减轻一点经济上的负担。而我却莫名地对政治过敏,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竟把大量的时间耗在了校团委的宣传工作上,以致于学业一塌糊涂。 年大学毕业之后,他很幸运地进了华北矿业高等专科学校(现更名为华北科技学院),从事一份英语教师的工作。而我则辗转流落在珠江三角洲的各个城市,因此我们的联系便少了许多。直至年7月,因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广州市跳槽来到了位于河北省唐山市辖下的迁安市,在一个中英合资的华北戴尔特印刷包装有限公司从事一份报价工程师的工作,才与他有了进一步的接触。记得前来报到时,我携带行李提前一天抵达北京,便前去拜访他。想不到这块土地虽是河北省廊坊市的地盘,但电话区号却是北京的,真是咄咄怪事!因它毗邻河北省的三河市、廊坊市和北京市,俗称北京东燕郊,是一个典型的“三不管”地带。届时,他已经结婚了,娶了一个在高校教计算机籍贯为吉林省长春市的东北姑娘。他们前不久在附近买了房,但目前尚在装修中,故小两口仍挤在学校所分配的集体宿舍里。不过,房间还算宽敞,多我一个也不算拥挤。这是我们大学毕业后第一次见面,少不得进馆子好吃好喝,促膝谈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翌日,因我要去公司报到,他便送我去燕郊镇火车站,并拦截了一辆开往唐山市的长途客车。 两个月后,徐伟松来北京出差。他和我们都是一个镇的,而且三个人的老家相距不远,故我们的关系甚为亲密。尽管他属于“道”字辈,按辈份应该叫叔叔,但因是同龄人,便少了这些礼数,视如兄弟一般。既然他难得来一次北京,我们便约好在徐华锋处晤面。于是,在一个星期六的上午,我请假来到了北京。先是和徐伟松碰头,然后一起结伴来到了徐华锋处。记得那天晚上,两口子请我们进九重天大酒楼好好地撮了一顿,真是古道热肠啊!直吃得我们满嘴流油,撑得肚皮圆鼓鼓的。第二天,徐华锋的朋友同时也是我们的校友周虎和雷飞云伉俪带着他们的儿子驱车来到了徐华锋处。我们在外面玩了一圈,中午进了一家酒楼大快朵颐。吃完饭后,周虎一家三口便回去了。不过,至今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对于那天的晚饭,他竟神秘地拿出一瓶家乡的辣酱肉。这可是一种相当辛辣的食品,就是将切碎的猪肉放进辣椒酱里腌上一段时日。对于这种食品,只有我们这些湖南人才敢大胆地咀嚼,成其为一种相当可口且开胃的美食。我们一直活在大都市里,难得见到这种家乡的特产,眼里自是放着绿光。不过,我们三人在一番饕餮之后,也辣得够呛,全身通体发热,脸上也直冒汗,以至于被徐华锋的夫人嘟囔了好一阵子。吃完晚饭,我和徐伟松便各回公司了。 四个月后,因诸多因素,我辞职离开了那家公司。临行前,我将部分行李通过邮政局寄到了徐华锋处。离开迁安市那一天,记得是11月25日,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因行李较多,我请求徐华锋前来北京火车站接我,他欣然允诺。当我大包小包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迎面便看见穿着厚厚棉衣的他搓着双手正站在寒风中等我,令我心头热乎乎的,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回到燕郊镇,蓦地发现他已搬进了新家。这是一个一百多平方米拥有三房两厅的住宅,刚装修完毕,一应家具物什尽有,而且都是品牌货。总体看来,简单却不失庄重,朴实却不流于庸俗,挺个性化的设计,挺耳目一新的摆设。酒足饭饱之后,那天晚上,我睡在一间温暖的小屋里,竟全身冒汗。我不知在这寒冷的冬天,是暖气管导致室内温度太高的缘故,还是那厚厚的羽绒被太保温的缘故。第二天上午,我去北京市逛了一下,主要是去拜访在迁安市白羊峪爬长城时所结识的白杨小姐,她当时是北京工商大学一名刚入校的学生。下午,去北京市火车站买好了去辽宁省大连市的火车票便回到了燕郊镇。记得那天傍晚,为找寻一种家乡的土特产,也就是我们最爱吃的磨芋豆腐,他骑着一辆自行车载着我冒着凛冽的寒风前去菜市场买菜,直冻得我们手脚僵硬,全身打哆嗦。此外,他又陪我去附近的步行街买行李箱和羊毛衫,着实令我感动不已。第三天,我便收拾行李出发了。按照老家的风俗,若是谁家搬进了新住宅,那是要送块匾以示庆贺的,也就是老家所说的进伙。为了图个吉利,我便封了一个红包给他。他开始死活不要,最终才勉强接受。最后,我转道大连乘轮船来到了上海市,一个月之后在12月25日圣诞节那一天,我又乘火车回到了我的根据地广州市。 直到年春节,我和徐伟松从广东返回老家过春节,恰好他们两夫妻返乡。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和徐伟松便约好正月里和他见个面,一解兄弟相思之苦。大家相聚一起,把酒言欢,其乐融融,但限于时间关系,吃了一餐饭,我们便分手告别了,这便成了我们目前最后一次见面。之后,我们便以电话联系,互诉彼此衷肠。年元旦节,我在东莞市长安镇毛家饭店举办婚宴,考虑到天南海北,我原不想通知他,但事后一想,不如借此机会让他来广东走一遭。他开始很爽快地答应了,但后来因忙于考试,终未能成行。不过,他却委托徐伟松给我送来了一笔不菲的礼金,真是拳拳兄弟情哪!说来也真是凑巧,在今年的5月份和6月份,我和他竟相继做了父亲,前后相距不到一周。不过,我这位是小家碧玉,他那位却是公子哥。一南一北,一阴一阳,步调一致,遥相呼应,实属难得! 我平素认为我的酒量还不错,但我不得不承认,在徐华锋面前立马黯然失色。记得有一年春节,他返乡回来,我和徐伟松去他家做客。席上,摆满了一桌的好菜,甚为丰盛。我们三个加上他的父亲以及他的一位表哥,一共五个男人喝酒。他的父亲极为好客,席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劝酒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先是喝了一些米酒,接着又上了两瓶“千年西藏”牌子的高度白酒。其实,徐伟松和他那位表哥并没喝多少,主要是他们父子俩和我在喝。也许当天晚上我感到由衷的高兴,或是要赚足所谓的面子,别人敬我白酒我统统来者不拒,而且我也会回赠别人一杯并说上一些祝福的话。我不知到底谁喝得多谁喝得少,总之,彼此半斤八两,无关紧要。当宴席结束时,直喝得我血液沸腾,感觉云里雾里、头重脚轻,分不清东西南北,说话也语无伦次。因徐伟松的家和他家相距不远,便决定回徐伟松家住宿。当徐伟松搀扶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田间小道上时,他竟若无其事般送我们回去,并拿出一把手电筒为我们照明,由此可见他的头脑多么清醒。老实说,这是我平生饮酒喝得最痛快最兴奋也是最酣畅淋漓的一次。也罢,人生难得几回醉,醉一次又如何?只是在经过这次较量后,让我彻底领教了他那深不可测的海量。 不同的选择注定了我们之间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毕业这几年来,他过的是一种稳定安逸的生活,如今有了房子、妻子和儿子,事业也小有成就,人生较为圆满,可谓幸福至极。而我的结局却截然相反,这几年来,为了所谓的理想,走南闯北,征东伐西,过着一种居无定所的漂泊生活。如今,虽有了妻子和女儿,但限于我的庸碌,至今仍没有一个安身立命的避风港,或许,那是一个难以企及的梦想。诚然,我羡慕他平静且舒适的生活,但不知他也有他个中的酸楚和无奈。也许,他羡慕我的潇洒和自由,但却浑然不知我颠沛流离的痛苦以及职场的种种艰辛。正如钱钟书在《围城》里所言:生活就像一道围墙,墙内的想出来,墙外的想进去。我知道我属于墙外那种,自知欲进入墙内那绝对是痴人说梦。很显然,他属于墙内那种,他也没有必要为了跳出墙来而辞职下海。尽管我们之间隔着一道墙,一堵厚厚的不可逾越的墙,但这却丝毫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写罢此文,皓月当空,月满西楼。夜已至深,月华如水,脑中顿时浮现“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佳句,口中不由喃喃道:“我亲爱的朋友,我挚爱的同宗兄弟,你在他乡还好吗?惟祝你身体健康!祝你事业进步!祝你阖家幸福!” 年11月29日于东莞厚街 附《一中词典》人物篇之其人词条: 眯着眼睛观天下 过小日子 读大文章 品小人生 鉴大世界 关于作者 徐颂翔,曾用名徐红光,漂于深圳,公司不定,职业游离,喜焚文为香,品清香一缕,擅煮字疗饥,姑勉强果腹,爱旅行,喜欢安静与喧嚣兼而有之的矛盾生活。 作者 作者 |